朱嬷嬷想着,知道主子的心思,可话说回来,她虽跟着主子这么多年,但还是不大明白曾氏为何要这般行事。
当年老侯爷为了让侯府得个好名声,让三爷娶了恩人的女儿做妻子。太后本也是平民女子出身,圣上得知老侯爷为了报恩要个平民女子做儿媳,也是圣心甚悦忍不住称了老侯爷一声大义,也因此对永定侯府高看了一眼。
这事老夫人也是知道的,心里也默认了老侯爷的决定。
现在人家都已经嫁过来几年了,这下当年的三爷变成了侯爷,却越发嫌弃人家夫人配不上侯爷了。
只是老侯爷本就是为了好名声让夫人进的门,夫人就算配不上,侯府也不能休了她。
更何况夫人现在也变了许多,看沁心院现在的情况,再看夫人如何善待温姨娘,好好历练历练,也能当好这主母的角色啊。
既如此,老夫人何不好好善待人家,把这好名声给坐实了?何必非得这样把路给走窄了?
朱嬷嬷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只是光她自己在这里叹气又有何用?她都试着劝过主子好几回了,硬是劝不动,她也真是白替主子操着这么些心。
罢了罢了,她也懒得再劝,只是念起夫人之前给自己那药到病除的药茶,也为了自己往后的安宁日子,她纠结了下,觉得实在不愿顺着主子的性子同她一起胡来,把这当家的主母给得罪狠了。
拿好了主意,她飞快斟酌了下,恭敬道:“不瞒老夫人,老奴了解过了,前两日夫人去药堂时,刚好是侯爷回去行宫上值的日子。当时侯爷途径夫人买药的药堂,特意停下进去看了夫人,夫人的确是在药堂里捉药来着。侯爷还顺便看了下那里的药材,也觉得那边的药材品相好,价格公道。”
曾氏一愣,刻板的面容露出讶色,“你说琛哥儿去药堂看过了?”
朱嬷嬷点头。
这些是她和锦善闲聊时听来的。
曾氏闻言,眸光闪了下,忽地就觉得自己方才的找茬有些站不住脚,可心里依然气不顺,便不服气地撇了撇嘴,道:“就算她那日当真是去药堂捉药了,可那都是五六日前的事了,谁知她前日出去又是做什么去了。”
朱嬷嬷神情淡定,略一琢磨,便道:“这几日承德伯府的三小公子生了病,听说夫人去药堂买了药材给陆二少夫人送去。”
这三小公子说的便是夏清允的儿子充哥儿,在承德伯府的小辈中行三。
不过这话苏淡云那边并未说过,全是朱嬷嬷自己的猜测而已。
至于朱嬷嬷为何会这般猜测,全因以前她曾收到过苏淡云送她的药茶,也见过苏淡云给江氏和石嬷嬷送过药膏药油,便因此猜想这位主母有送药给人的习惯。
加之她今日又见苏淡云要去承德伯府探望,便如此自动推理了一番,最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,觉得事情十有八九会是这般。
不过就算她猜错了也不打紧,反正以夫人那样的品性肯定是不会做什么损害侯府名声的事。如此想着,她回答起来语气便十分确定,让人觉得她说的便是事实。
故而曾氏听了,立马就是一噎,想继续找茬又暂时找不到漏洞,唇角翕动两下,末了只得倔强地瞥了下嘴,把找茬的嘴脸切换成了对儿媳妇出身低的不屑,哼哼道:“满京城也就能扒拉出这么个人愿意跟她来往了。”
朱嬷嬷站在一旁,眼观鼻鼻观心,并不敢再去搭这么个腔。
曾氏独自奚落了两句,见捉不着人的错处,一时间就有些索然无味起来,便别别扭扭地摆了下手,“罢了,随她去吧,只要她识相不做些丢人现眼的事便好,若不然,我定饶不得她去!”
如此不痛不痒地放了句狠话,曾氏便悻悻然止了话头。
想起什么,遂换了副关切面容,朝外头望了望,道:“燕儿今日怎的还没过来?不是身子欠安了吧?”
她默然思忖了下,心头浮上一抹担忧,回过头来朝朱嬷嬷道:“她这个月小日子来了吗?”
朱嬷嬷回想了下,点头道:“来了,听说小日子刚干净侯爷就回来了。”
曾氏听了,眸中不免闪过些失望之色。
朱嬷嬷见主子这副神情,立即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。
唉,人就是这样善变。
之前没停与春阁那边的避子药时,曾氏就光想着如何拿捏对方,好让对方乖乖听话。
后来听了侯爷说想要绵延子嗣,同意停了那边的避子药,曾氏那点儿拿捏对方的心思,便不知觉转变成了能快些抱上孙子的渴望。
朱嬷嬷在心里兀自感慨着,便听曾氏忽地紧张唤了自己一声:“少梅,你说之前一直让她吃那避子药,不会真影响了她身子吧?”
朱嬷嬷回过神,见主子一脸坐立不安的神情,不禁在心里叹了一气。
这避子药才停没多久啊,这也太急切了吧。
她想了想,只得安慰道:“之